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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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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 章

車子尖銳的急煞車刺穿你的耳膜。

緊接著,你發現自己的身體天翻地覆的旋轉,被甩了很遠,撞到護欄才堪堪停止。

你聽到人群的尖叫,你倒臥在你逐漸滲出的血泊。

大量的失血使你身體逐漸冰冷,模糊的視線看到有人朝你奔來。

等你有意識的時候,是你躺在病床上,周圍沒有任何人。

你半坐起身,全身都像撕裂一般的疼,你倒抽口氣,頭也一陣陣地疼起來。

見你醒了巡視病房的護士立刻叫了醫生,你的檢查結果除了擦傷沒有其他問題,原本被判為腦死的你讓醫生們都稱為醫學奇跡。

你很快出了院,依舊沒有任何人來看你和接待你,妳有些仿徨卻不害怕,循著片段的記憶回了家。

空無一人的家只有一盞暖黃色的光歡迎你回來。

那是你出門前的習慣,為了讓這個家不再是冷冰冰的。

你放好東西,先是在浴室脫下你臨時在超商買的簡單衛衣和褲子,拉開幹濕隔離間,打開淋浴,洗去你一身的汙穢。

出了浴室,你邊用毛巾擦幹頭發,一邊循著記憶找到、然後看著存折上定時多筆的錢財,這些是你父母逝去後得到的保險,可供你至大學畢業再撐一段時間找到工作也不成問題。

你垂下眼簾,將存折塞好進保險櫃中。

沒有任何人照顧你,你名義上的新養父,也就是你的親叔叔也沒在管你,雖然他沒照顧你,但你其實挺感謝他的,是他趕走了其他妄想從你身上吸血的親戚,讓你好說歹說過上安逸的生活。

雖然他可能連你這段時間出車禍也不知道。

想著,你的腦袋又一陣一陣地疼,你扶著墻壁、拖著受傷的跛腳,一步、一步,慢慢走回你的房間。

你感受著暖風吹拂,頭疼慢慢緩解下來,你依舊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事。

此時,家裏的電話響起,你只好關掉吹風機,又一跛一跛的走向客廳接起電話。

來電的是你的班主任,聽護士小姐說,好像在你昏迷的時候有來探望你一次,也是唯一一個來看過你,並為你獻上平安花束的人。

“菅原同學,我聽說你出院了,還好嗎?”

你聽到對方問,眼睫垂下,點頭,卻發現對方看不見只好應了一聲,“還好。”

你的班導又絮絮叨叨一陣子,說有什麽問題可以找他幫忙,他可以幫忙聯絡你的養父,並問了你什麽時候能來上學。

你看著電話前墻壁上掛著的日歷,圈起的日子,寫著一看就知道字的主人很興奮的文字,‘並盛中學開學日! ’

你頓了一會,你知道這是你寫下的,為什麽看起來這麽興奮開心呢?你不理解。

再班導又喚了你一聲之後,你才回神,想了一會才啟唇回答,“明天。”

“我明天就回學校。”



你因為走路不方便,怕遲到的你提早一些時間走路,很早就到了辦公室找到了你一年級的班導,你的班導是個熱情的人,看到你恢覆很是開心,並帶著錯過開學日的你來到屬於你的班級——一年A班。

比你高快兩顆頭的班導讓你在門外等一下,率先進門撫平班級的躁動,並喚了你進來。

你拄著拐杖走了進去,看到烏鴉鴉的一片頭發,你氣定神閑的大概瞥了大家一眼,正當班導要你自我介紹,一抹暖棕色闖入你的視野。

你看著他慌慌張張的模樣,聽著班導開始訓他,心中一頓,覺得對方很是熟悉,是你在這幾天遇見過最熟悉的一個人。

你不由得目不轉睛地註視著他,直到他和你對上眼,溫暖的棕色望著你似乎是覺得有些不知所措,你才回過神來,淡然地垂下眼簾。

在班導的介紹之下,大家都知道你是開學日出車禍,差點變成植物人的那名可憐學生,你感受著大家同情的視線,心裏升起一些不愉快,卻還是往心底壓了壓,淡然的開口,“我是菅原結菜,請大家多多指教。”

你的座位被安排在後方的窗邊,被太陽曝曬後的地方。

感覺很熱。

你有些不情願的一瘸一拐地走過去,你的同桌是一副外向模樣的陽光男孩,他和你打了招呼,“呦,我是山本武,請多指教啦!”

你看了他一眼點點頭,“你好。”然後不冷不淡的回過頭,拿出本子開始無聊的寫寫畫畫。

山本武對你的冷淡的態度沒什麽感覺,反而又戳了戳你,將書本立起來,“菅原,我睡一下,你幫我看一下老師,拜托了!”

你一頓,看著對方一副就是班上的人氣王,你並不想剛上學就得罪人,只好點頭。

“謝啦!”

你看著少年習慣的趴了下來入睡。

你依舊不在意的在本子寫寫畫畫,偶爾望著外頭的藍天,放個空,等老師來了又迅速的叫山本武起床,然後把你的本子給收了起來,假裝認真上課。

一下課,大家就因為好心和好奇心朝你圍了過來,東問西問的。

你對女生們露出營業式的假笑,以開朗幽默加你所不知道的、自己的天然的性格,很快地融入了這個班級,馬上被女生們親昵地喚著“結菜”。

終於熬到了午餐時間,你覺得你快被曬化了,此時一位黑色卷發的女孩幫你拉上窗簾,另一個橘色短發的漂亮女孩找上你。

“很熱吧?看你剛剛就不停扇風。”黑川花帶著笑說。

“啊、嗯,我怕大家覺得不通風,所以沒拉。”你搔頭。

“這點事還好啦,女生們都怕坐在這裏呢,那個直男老師還安排你坐這,是看你乖乖的順便帶動周邊的人也安靜下來吧。”黑川花嘆氣說。

“哇,黑川你講的也太過分了吧,說的我們是過動兒似的。”一位坐你前面的男同學笑著說。

黑川花豆豆眼,“難道不是嗎?你們這一區被稱為運動現充組欸。”

“哈哈是嗎,原來在班上我們被這樣稱呼啊!”山本武也醒了,加入話題。

“話說菅原,以後你覺得熱的話直接拉起來就可以了,不用管我們喔。”山本武笑著說。

你楞楞地點頭,“好。”

京子遞給你冷飲,和你打招呼,“結菜醬,你好呀,我是笹川京子、她是黑川花,叫我們名字就可以了。要一起吃午飯嗎?”

“你們好,京子醬、小花。”你也帶著笑打招呼,“好啊,一起吃午餐吧!”

你邊吃著飯,一邊觀察著獨自一人吃著便當的遲到少年,你因為對他身上有著強烈的熟悉感,忍不住問,“請問……那位同學還好嗎?”

“啊?他啊,從小開始就是出了名的廢柴綱,不用理他。”黑川花吃著便當說。

依她的音量,你想沢田綱吉一定聽到了……看著他有些沮喪的模樣,你有些覺得自己多嘴了。

“小花,別這樣說啦,沢田君只是不太適應學校而已。”京子打圓場。

你也只是幹幹的說了“這樣啊”,又開啟別的話題,比如學校附近有什麽好吃的甜品店,京子馬上像找到知己一樣和你滔滔不絕。

得知便當是你自己做的時候,大家都紛紛稱讚著你的廚藝很好,你垂下眼簾一會,擡起頭帶著笑,“是啊,畢竟父親不常在家,我也只能自己做了。”

“咦?結菜醬是單親家庭嗎?”有一名湊熱鬧的同學說。

你笑容淡淡點頭,“嗯。”

“但我過得很好,大家不用擔心。”你又補了一句,因為你討厭帶著同情看著你的目光。

你樂天的轉移話題,看著京子便當裏的可愛裝飾的小丸子,假裝發現新大陸般,和對方請教那個可愛的丸子是怎麽做的,又和對方大聊特聊一番。



下午是體育課,你因為傷勢還有腿的原因無法進行活動,只能待在陰涼處幫同學顧水瓶。

你無聊的數著天上有幾朵雲,然後一陣聲響吸引你的註意力,是沢田綱吉被排球打倒在地,接二連三數落的聲音,你聽了覺得有些刺耳,心裏也湧起一股淡淡的難過。

你在沢田綱吉沮喪落魄地走下場時,忍不住和他搭話。

“沢田同學,你還好嗎?”沒有帶同情的語氣、只是有些擔心。

他似乎是有些驚訝你和他搭話,楞了一會,連忙擺手,“啊、我沒事的,菅原同學不必擔心。”

但話落的下一秒,你見到他流了鼻血,慌忙的從口袋拿了手帕,不顧身上的傷口站起身幫他捏著鼻子,“啊、等,不要亂動,頭不要往上,來,自己壓著。”

你看著乖乖照著你方法做的沢田綱吉松了口氣,“快去保健室吧,我會跟老師說一聲的。”說著,自己就一瘸一拐的走向體育老師,途中有個不長眼的球朝你飛來,山本武大手都要伸到你面前幫你擋掉了,你卻更快先一步將球打了回去。

他們看著被拋的高高的球,張大嘴巴,你也有些楞神。

咦,自己的力有那麽大的嗎?

你不管這些,只是在眾人的目光下和體育老師說話,“老師,沢田君中暑了,要去保健室一趟。”

大家註意力沒放在沢田綱吉身上,反而期待你傷好能加入運動社團。

山本武也跑來跟你說話,“菅原你挺厲害的啊!可惜棒球部不收女生……你要不要加入我們學校的排球部啊?”

你一頓,立刻拒絕,“不想,我怕曬。”

“哈哈,這樣嗎?我倒覺得菅原妳該多曬曬太陽,你的皮膚太蒼白了,感覺隨時都會倒下呢。那什麽,病美人?”

你被山本武說的話一頓,忍不住笑了一下,“什麽病美人啊?山本你形容的好好笑。”

“不過體弱這點……事實證明是不會的,對吧,山本君。”你指了指剛剛被你拋高的球。

山本武一頓,然後同意地點頭。



你找了個理由去保健室看沢田綱吉,你一跛一跛的走向他,在他面前的床坐下,“好多了嗎?沢田君?”

此時的沢田綱吉喝著熱水,鼻血也止住不少。

“嗯、嗯,菅原同學剛剛謝謝你。”

“不會喔,同學本來就要互相幫忙嘛。”你隨便找個借口說。

然後細細打量面前長得清秀娃娃臉的少年,暖棕色的發看起來很是柔軟、棕色大眼濕漉漉的像只兔子一樣可憐巴巴的望著你。

你看出面前人的不安,你對他投以今天以來最友好的微笑,朝他伸出手。

“我想和沢田君做朋友,可以嗎?”

“欸?欸?我嘛?我跟菅原同學、不行的,你會被我拖下水的!”沢田綱吉先是震驚,再來是開心,最後是擔憂。

你疑惑歪頭,“為什麽?”

“那個、你應該聽黑川說過了吧,我從小就很廢柴,什麽事也做不好……”沢田綱吉說。

“那跟我當朋友有什麽沖突嗎?”

“咦?可是……”

“好啦好啦,來握手吧,握手就是朋友啰。”你自顧自地牽著對方的手上下擺了擺。

沢田綱吉有些不知所措。

你則是帶著笑意看他。

此時保健室老師回來,看到你便詢問你有什麽事,你指了指自己大腿上包著的傷口,“我來換藥。”

接著沢田綱吉就見到你怵目驚心的傷口,你看著他顫抖著的模樣,笑道,“沢田君,會怕的話不要看喔。”

“啊、不是害怕,那個……一定很疼吧?”沢田綱吉擔心地望著你。

你一楞,隨後垂下眼睫,任由保健室老師為你換藥,當傷口觸碰到藥物時,車禍的那一幕又浮現起來,傷口火辣辣地疼讓你不禁紅了眼眶。

你總歸是忍了下來。

你帶著笑看著沢田綱吉,“沒事的,忍忍就過了。”

沢田綱吉依舊擔心的的望著你,他顫抖地伸出了手,“那個、不介意的話,握住我的手吧?”

你楞了楞,下一秒像撕裂的痛讓你不禁掉出眼淚,你雙手緊緊握住沢田綱吉的手,將不安與疼痛附加在手的力道,給在這個世界唯一給予你安全感的少年身上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你才微微喘了幾口氣,包紮好後,你乖巧地和保健老師說謝謝,對方有些不忍地揉了揉你的頭,說不會。

你才終於松了沢田綱吉的手,看到他的手被你捏得通紅,你連忙帶著歉意和他道歉。

對方擺了擺手,“沒事的,這跟菅原同學的傷比差多了,而且是我主動給你握的,不要緊的!”

你默了片刻,才點頭,在他的攙扶下你回到教室,然後在抽屜找了你隨身帶的巧克力餅幹,遞給沢田綱吉,“謝謝你。”然後沒等對方和其他人的回答,又回到座位坐好。

這個行為不免被班上的人詬病,別人紛紛勸你不要跟沢田綱吉靠太近,說“和他成為朋友只會壞、不會好”,你都只是露出為難地笑,為他小小辯駁著,“沢田君沒那麽壞的。”

你還是照常跟沢田綱吉打招呼,偶爾送你自己做的餅幹給他,意識到這樣會惹得男生們對沢田綱吉更加針對後,你才收斂起來,怕沢田綱吉會再次被欺負。



你偶爾會因為當上班級委員的關系在學校待到很晚,只為了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況下,和被委托值日生的沢田綱吉走回家。

你看著正擦黑板的棕發背影,輕手輕腳的走向他,嚇唬似的“哇”地一聲,果不其然,沢田綱吉小兔子被你嚇了一大跳,甚至連眼淚都被逼出來了。

你一楞,慌忙道歉,“對、對不起。”

然後慌慌張張的從抽屜拿出餅幹遞給對方,說這是賠禮。

雖然這是本來就要送給他的就是了。

沢田綱吉接過一楞,臉上的顏情肉眼可見的變好,和你道謝,並說剛才被嚇到的事沒關系。

你松了口氣,開始和他聊起天,然後因為家住在同一個方向的你們一起回家。

你的小少年總是會帶著溫柔的視線望著你,偶爾聽到好笑的事會和你一起笑出聲,講到難過的事會緊張的安慰你。

你一點一滴的在心裏註入對於沢田綱吉的愛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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